风吹草低：中国好羊毛何处寻

中国是传统的羊毛生产大国，羊毛的使用也有近五千年的历史。近百年来，我国引进国外细毛羊品种对原始土种绵羊进行杂交改良，先后育成了中国美利奴羊、东北细毛羊和新吉细毛羊等19个中国细毛羊品种。目前中国是仅次于澳大利亚的世界第二大绵羊毛生产国。

　　然而，数据显示，我国同时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羊毛进口国，每年羊毛进口总量达30万吨以上。中国的羊毛进口主要来自澳大利亚，每年可消化高达2/3的澳毛出口。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国际羊毛市场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，到中国都可能会引起草木皆兵的恐慌。

　　有人将此原因归为中国是羊毛制品制造大国，国内的羊毛产量不足以满足国内的产能要求，因此必须进口。这话只说对了一半，中国并不缺羊毛，部分产品甚至还有出口，但国内羊毛生产结构性供给矛盾突出，国内纺织业对70支以上的细羊毛需要在增长，但中国细羊毛生产的主体是64～66支。换言之，不能满足的是质量而非产量。羊毛产业所面临的尴尬，也是中国粗放型原材料生产的一个真实缩影。

　　“衣为首”难敌“食为天”，被边缘化的羊毛产业

　　在“衣食住行”四大人类基本需求中，作为人类文明代表的穿衣当仁不让地位列首位。作为服装原材料的羊毛，理当也受到“优待”。但在上世纪末的中国，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一起羊毛让路于羊肉的事件。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，中国的毛羊与肉羊还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。但到了90年代，羊肉价格飙升。20世纪70年代细羊毛价格与羊肉价格的比价为3∶1，1998年倒转为1∶2。抛开经济学不谈，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。农牧民觉得养细毛羊不如肉羊划算，加上细毛羊饲养管理要求高，因此纷纷转向能实现更高收益的肉羊，部分细毛羊产区甚至还出现了土种公羊与细毛羊杂交的“倒改”现象。2002年以后，细羊毛价格有所回升，毛肉比价变为1.3∶1，细毛羊的生产稍有恢复，但已元气大伤。

　　1989年细羊毛产量占羊毛总产量的50.8%，而到了2009年，这一数据已经降低至34.1%。除直接的经济账外，细毛羊饲养管理要求高，对中国草原恶劣气候、草场条件及牧民粗放经营方式不适应，产羔率低，死亡率高，因此要求管理精细。而土种羊则相对较为顽强，肉质好、成活率高也能耐得住粗放管理，农牧民转向土种羊的养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但是，这种“倒改”是无法逆转的，早些年苦心经营的优良基因优势不再，说是几十年的倒退丝毫不为过。

　　不但农户不愿养细毛羊，即便是有上好的国产精细羊毛，企业的态度也表现得相当谨慎。其中虽然有羊毛质量参差不齐的原因，国内羊毛市场的混乱也有着重要的影响。不仅仅饲养粗放，国内市场的毛皮流通也处于一个相对粗放的状态。直接向农户进行的原毛收购通常都由小商小贩进行，仅凭目测评定等级，因此无法保证原毛的纯度。被收购上来的原毛通常都被送到小型洗毛企业洗净，质量根本无法保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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